凭借费莱尼的补时绝杀,曼联1-0险胜瑞士伯尔尼年轻人,因为尤文图斯同样主场1-0小胜瓦伦西亚,曼联得以提前一轮从欧冠H小组出线。由于末轮尤文对阵年轻人,因此曼联很可能小组第二晋级16强。
这场比赛前,形势其实已经很明朗,曼联只要赢球,基本就能提前出线。因此,穆里尼奥在赛前发布会提醒球员:要把这场比赛当做淘汰赛打。穆帅也对首发阵容做出多达6处调整:卢克·肖解禁复出,菲尔·琼斯替代受伤的林德勒夫,安东尼奥·瓦伦西亚取代另一老将阿什利·扬,费莱尼换掉马塔,而博格巴、卢卡库两大巨星也被从先发撤下,代之以弗雷德和拉什福德。冬季转会加盟的桑切斯,则直接无缘18人名单。
本场开始前再次独自走路抵达老特拉福德的穆帅,一如既往地解释说:「桑切斯没有受伤,但你们是不是有些古怪,你们总是讨论那些不出场的球员。今晚拉什福德踢9号位,那不是你们一直要求的吗,那是你们一直以来的建议,今晚如愿以偿了。所以别谈卢卡库,你们说他3月至今都没在老特拉福德进过一球。但你们又问他为什么没有先发。你们让我很难办,因为你们的问题总是有不同的标准,你们本来可以对我很好,说『今晚若泽让拉什福德打9号位』,那样我们才能继续聊天。」
「但你们却说你为什么弃用大牌,是的,我没让大牌球员先发,但我用了其他队员,对我来说,好的事情是那些出场的球员,无论90分钟抑或15分钟,像马塔,他们全部人都付出一切,我对这种态度满意。」
阵容焕然一新的曼联,却打出了熟悉的配方——有大量机会时慷慨挥霍,随着比赛深入,无法打破僵局之下,变得越来越急躁,最终被对手偷袭破门,或者久攻不下吞下平局。这,已经成为曼联球迷逐渐习惯的剧情。
曼联一开场就取得破门良机,比赛第5分钟,林加德中场直塞,拉什福德右肋插上形成单刀,但面对出击的门将,他挑射高出。本赛季至今,拉什福德和曼联的所有单刀球继续无一转化为进球。
此时,场边穆帅的动作代表了一切。他转身朝向看台和替补席,摊开双手再交叉胸前,做出一副不忍卒视的表情,闭上了双眼。此举让鸟叔遭到名宿们的口诛笔伐,前英格兰射手莱因克尔表示:「这就是穆帅的反应,看着替补席,摇着头。我必须说,如果我是中锋,看到我的主帅这样反应,我绝对会生气。」
莱因克尔的解说搭档、曼联名宿里奥·费迪南德说:「那说明了一切,不是吗。我同意你刚才的看法,拉什福德赛后肯定会看到这一幕,这对他的信心会有什么影响,会给他传递什么信息?那是问题的所在。」
但在你生气之前,主帅恐怕对你更愤怒。数据显示,穆帅有理由对拉什福德,以及他的曼联攻击搭档们感到失望。其中,曼联妖星本场6次射门,要么偏离球门,要么命中球门的就绵软无力。
穆帅赛后正面回应了莱因克尔和斯科尔斯等人对他的质疑,「我们的进球不够多,那不只是马库斯(拉什福德)的问题,而是全队的问题,我们很难破门。但马库斯至少作出了跑动,积极跑位,无论球队是否控球都很努力。我从来、从来没有因为球员错失机会责备他们,然而,我在场边指挥,许多解说足球的人,他们当过主教练吗?他们中不是许多人做过,我和其他主帅难道不能做出郁闷的反应?我会邀请那些人来坐在板凳上试试当主帅。但我想他们也许觉得到巴巴多斯度假更好,或者在电视机屏幕上控制那些虚拟的人物,那样可比我们作为主帅站在场边舒服多了。我想当确定一名合格的主帅永远不会批评同行情绪化的反应,因为他们会感到似曾相识。当然,那些过着舒适生活的人,是不同的。」
在拉什福德、林加德、弗雷德和马夏尔等人频繁在处理禁区内的球权时操之过急,失误频繁之后,年轻人越大越有信心。下半场后段,他们甚至通过高位逼抢,将曼联逼回本方半场,两队控球率一度接近五五开。
比赛第70分钟,如果不是德赫亚的神扑,曼联恐怕已经落后,陷入上赛季欧冠淘汰赛主场对塞维利亚相同的境地。年轻人球员加西亚禁区外抢到曼联解围球的第二落点直接远射,皮球姆巴布身上折射直奔球门左下死角,德赫亚在门线上将球扑出。
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补时第20秒,卢克·肖左路传中,卢卡库前点头球一蹭,后点的费莱尼左脚停球后稍作调整,转身右脚低射破门,曼联1-0绝杀赢下这场比想象中艰难得多的比赛。
这球略有争议,剪掉了蓬蓬头的费莱尼转身过程中,右手手背似乎轻微触碰到了皮球。但他赛后表示:「在我看来,这不是手球,哪怕球碰到了手,也绝非有意。」
事实上,上半场第30分钟,林加德的远射也被伯尔尼球员禁区线上用手臂挡下,主裁同样未予理睬。
曼联的这粒进球有运气成分,但却也是穆帅计划中的战术之一:边路传中,卢卡库发挥支点作用,队友在他身边积极争抢第二落点。
破门后,刚刚才微笑着质疑第四官员只补时3分钟的穆帅如释重负,抬脚蹬踏场边摆着的曼联水瓶架子,随后更是直接举起整排水壶砸在地上,水花四射。看台上的弗爵爷看得也乐了,这是他本赛季病愈后现场观战之下,曼联赢得的第一场比赛!
然而,在比赛中,曼联更多时候未能打出穆帅想要的套路,相反,中场过渡横传、回传过多,缺乏速度和渗透,前场球员的跑位和队友的传球,总是想不到一块儿去。用曼联名宿斯科尔斯的话说:「没有形成搭档。」
穆帅对拉什福德的射门把握表示不忍直视,而拉师傅则对队友的跑位接应非常愤怒。上半场第37分钟,拉什福德中场转身摆脱冯贝尔根的拦截,右路快速突破,然而,到了禁区边缘抬头一看,马夏尔站在遥远的左路,而林加德还没跑到锋线上,最终皮球被断走。突破期间被对手踢伤的曼联妖星非常气恼,朝着队友怒吼一句英国国骂「Fuck」,电视直播中都清晰可闻。
「我们晋级了,那是好事。」穆帅赛后说,「这是一个非常艰苦的小组,能提前一轮晋级,显然是好的成绩。球队的表现也有许多好的方面,但同样有令人失望的事情。我们浪费了太多机会,关键时刻的关键机会未能把握住。」
本场,曼联凭借费莱尼和德赫亚一攻一防两方面的贡献,最终赢下了比赛。「从我的角度看,大卫(德赫亚)的扑救是现象级扑救,只有世界上最好的门将才能做到,能给球队带来赢球的希望。他是世界级球员,世界上最好的守门员,没有之一,我们需要世界上最好的门将,你也需要其他位置有世界上最好的选手。这里,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门将,我知道他希望留下。」穆帅说。
「费莱尼非常努力,那是你能要求的全部,那也是一名球员不需要任何人要求就需要做到的,他就是这样。很明显,如果只拿到平局我会非常、非常失望,因为这等于浪费了提前晋级的大好机会。但我满意比赛的强度、斗志和对比上场英超比赛的形象改变。」
穆帅还对比赛结束后曼联球员疲惫不堪的现象非常欣慰,比赛中,琼斯也曾奋勇救球吊进广告牌后。「如果你开场不能把握机会进球,就会有那种感觉。我们不是进球很多的队伍,我们感觉到了影响。在欧冠,我们靠着在主场唯一的进球晋级,这是消极的数据。但我看到球员们赛后很疲劳,那是我喜欢看到的,这意味着他们付出了一切,很是努力。」
穆帅还强调了自己的欧战纪录:「对于一些爱我的人,我给你们一项数据:14个赛季参加欧冠,14个赛季全部从小组赛晋级。我的球队从未在小组赛被淘汰,而我唯一没打欧冠的赛季,我赢得了欧联杯。」
这一言论又让穆帅遭到斯科尔斯的痛斥:「总是『我』,我赢得了欧冠,我赢得欧联杯。我上次看球,足球还是一项团队运动。世界上最好的球队踢着攻势足球,他们采取高位逼抢,不是太多球队打他现在的风格,他踢球的方式已经落伍。为什么他认为自己需要提醒我们他赢得过什么?我们都知道他赢得了什么或者准确说他的球队赢得过什么。他当然在意,每个人都在意,我们也在意。我们希望他们赢球,我们希望他们进入欧冠下一轮。但这样不好看。我希望他的庆祝带着愤怒,我希望他内心想着:『我回到更衣室时不希望见到每个人都在笑,因为这场比赛不够好。』我知道他们赢球了,很棒,我为费莱尼高兴。他们战斗到了最后,门将又挽救了他们。」
穆帅说得没错,曼联球员能够找回在比赛最后时刻赢球的精神和能力,是一种可喜的进步。但斯科尔斯也有道理,因为曼联赢得不够令人信服,他们的进攻没有稳定性,进球总是要靠运气,赢球总是需要有一两名球员个人能力大爆发。
曼联必须解决不同比赛、甚至同一场比赛上下半场表现水平相差太大的毛病,而通常最有效的解决方法,就是建立稳定的打法体系,不只靠单兵作战。但穆帅执教3年,仍然无法做到,甚至他原本最擅长的反击套路,也没能让曼联掌握。
最后,穆帅预测曼联只能以H小组第二身份出线,因为尤文最后一轮的对手是年轻人,而曼联则要做客瓦伦西亚,在那场欧冠后,红魔还需要在英超客场挑战利物浦。「我想能从这个小组跻身16强是一种成就,」穆帅说,「不是重大成就,不是神奇成就,但是一种成就。因为我们也可能只排名第三,落入明年2月的欧联杯,但现在不会这样了。有些球队比我们更强,更有实力,更有雄心壮志,但我一直都说,如果球队能进入四分之一决赛,在16强基础上再进一步,那么一切都可能发生。现在,我们将会小组第二出线,会遇到其他小组的第一,可能是巴萨、可能是皇马,我不知道其他还有哪些队伍,但我们肯定也可能遭遇拜仁,世界上最好的那些球队。」
避免吐饼,学会跑位,变得稳定,在找回了传统曼联战斗到最后的精神后,穆帅还要让曼联做到这些事情,才有一丝爆冷的机会。